，踩着无数的骨堆，周围的残魂纷纷退开，同时臣服般地趴下。

随着那兽的接近，顾玖觉到熟悉的气息。

她的目光微凝，定定地看着站在兽颅上的影。

那是一个穿着素白衣服的男人，乌黑的长发飘然，连肤都是一珍珠似的半透明，漆黑的眉，蕴无尽的宙宇虚空规则。

随着两只兽靠近，那影轻轻一跃，来到她面前。

男人神冷酷，用一陌生又困惑的神看着她。

“是你唤醒我？”

顾玖：“……应该没有吧。”

“是吗？”男人的双目仍是地锁着她，“我觉到唤醒我的人就在附近……”

这片空间除了她，没有第二个人，那些残魂本不算人。

顾玖明白他的言下之意，于是她很不要脸地承认，“是的，应该是我唤醒你。”

她也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到来唤醒他，就像她来到血城，血族的始祖突然苏醒，认为是她唤醒他的。

虽然她什么都没有。

她更相信，他是因为觉到自己的到来苏醒的。

这个猜测让她心情非常愉快，在男人抓着她的手，将她拉到怀里时，她都没有拒绝。

明明看起来就像个快要消逝的残魂，但他的存在却是真实的，顾玖甚至能觉到他冰冷的肌肤，由气所化的柔的衣袂，以及那乌黑秀丽的长发。

他的面容和陆疾很像。

顾玖打量他，暗忖终于有一个陆疾和本尊长得像的，就是现在这副半透明残魂的样看起来很虚，仿佛随时可能会飘散。

刚苏醒的残魂确实很虚弱，但那来自灵魂的大气息震慑着这片空间的所有生灵，那些残魂不敢轻易靠近。

一人一残魂坐在兽的颅上。

顾玖问他：“你是谁，你怎么会在万骨碑林里？”

男人平淡地：“我忘记了。”

“那你还记得什么？”

“什么都不记得。”

“那你记得我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顾玖肯定了，这人确实什么都不记得，不知自己是被放在万骨碑林里，还是被镇压在此，或者还有什么苦衷。

顾玖改了个方式问：“你会消失吗？”

“不会！”男人肯定地说，“过段日，我会恢复的。”

他的一双墨眸定定地凝望着她，眸心仿佛有千言万语，又似在说，她不能因为这样嫌弃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