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哭声里痛骂关藏,像个对着刚找回来的走丢孩大发雷霆的父亲。
关藏吃吃地笑:“丽丝和妈妈离去的时候,都像是睡着了似的,我也就当她们睡着了——幸好这里的冬天很长。让我能多看看她们。如果叔和恪己先我而死,我也会这样的。”
关静园闭上了睛,又睁开,中毫无波澜。
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外孙。或许他早就失去了他的外孙,从关乐开始,从丽丝开始,从任何一个他认为自己了最优选择的时刻开始。
“神经病,”严恪己说,“哭几次就习惯了。”说完继续往前走,在路边打车:“哎,也别太习惯。”鼻血又往下淌,他不耐烦地抹去。“你兴个啊。”
“不,一也不,反而有兴。”
关藏发了烧。蜷缩在严恪己宿舍的小床上,脑门抵着他的脖。被他骂:“你不是喜冷吗还冒?”
千家的手机突然响了,他了好几次才中那个接听键,放在耳边似乎又不敢听。直到听见一声熟悉的“叔”,他单手捂住了睛,又去捂住嘴,可没捂住自己的泪,也没捂住哭声。
关藏摇摇,说:“不知。”自己觉着奇怪似的,皱起眉来,手指在睛底下抹了一下。泪依然从他不解的睛里淌来,过脸颊,带给他陌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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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恪己骂够了打够了,站起来踢关藏:“给你叔打电话!”自己穿上鞋,四找外:“我貂呢?”开门在门找见了,捡起来拍打拍打,披上。
“因为——”关藏突然停住了脚步,“恪己,你害怕了。”
“别他妈跟我说这些车轱辘话!是不是想惹我生气?!”
关藏找到镜上,走向关静园,从碎裂的镜片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,把刚换好的药瓶从滴架上摘下来,松开了手。药和玻璃碎片淌了一地。
严恪己并不给他,问:“难过吗?”
“再见,外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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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雪了,细细的一层铺在路上,像可的糖霜,又像腌渍的咸盐。严恪己和关藏的脚印,踏过这糖与盐,寂静无声。
关静园徒然地看着,这一场同自己有关,又同自己无关的罪与罚。看他无法掌控的外孙,心都奉献给一个他瞧不起的破烂,信仰了一个泥沼里肮脏的神。
严恪己一回,又想要骂关藏什么,刚一张嘴又闭上了,停了一会儿,问:“哭什么?”
“没有,对不起。”关藏像个犯错的小学生,一遍遍说对不起,说你不要生气,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。
又颇为心虚地补充:“而且还没有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