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想开铺？”宋君纬看着玉。

“我听大嫂说她的嫁妆里有铺，所以想着有个铺傍也好的，不用坐吃山空。”这是胡诌的，但是确是玉心中所想。

“大哥在你未阁的时候，有没有嘱咐过你，钱不够就写信和家里要。”宋君纬声音也平稳下来。

授之以鱼，不如授之以渔。这么简单的理，她不信大哥不明白。为什么同样的人家嫁女儿都会给铺，她就得等在家中等着夫君或是兄弟给钱。也许前世刚嫁过去的时候，她还会为了哥哥承诺永远负担自己的开销而动，现在只觉得他是变相地着自己仰人鼻息过活。
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大哥不想要我开铺？”她抬眸凝视着一母同胞的大哥。

她的杏眸像极了母亲，宋君纬及她的目光时闪躲了一下，“大哥只是觉得铺很辛苦，抛面也与妇相悖。”

“为什么母亲当年能独当一面，我就不行。”玉话音刚落，宋君纬已经了起来，大声：“你别和我提母亲，你以为母亲的行为是好的？是值得效仿的？”

玉吃惊地看着大哥，传承自同样血脉的杏眸此刻全是嫌弃，她从来不知大哥是这样看待母亲的，她的浑都颤抖起来，睛蓄满了泪，嘴哆嗦着还是开，“当年父亲病逝，若是没有母亲挑起铺，我们都得饿死！你凭什么这么说母亲？”

宋君纬本来平静下去的双眸又变得猩红，“宋玉，你知吗？我宁愿饿死。”饿死了就不用看见母亲和账房私通，饿死了就不用看见账房自诩长辈手君盛的学问，饿死了就不用看见账房摸着玉的叹息他们父亲歹命！

他哈哈大笑，状似疯癫，账房想学吕不韦，他却不是秦始皇，不，那货连吕不韦都不是，只不过是嫪毐。于是连隐忍蛰伏都不必，宋君纬篡权后上赶走了他，囚禁母亲于内院，又重金买了杀手去暗杀他。

泪从眶中掉落，玉站在他面前，中满是悲哀，她的眉是最像刘皓娘的，红着眶看去竟有几分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。

他仿若穿梭时空，看见年轻的母亲悲伤地看着自己，“君纬，不你信不信，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父亲，君盛和玉都是你父亲的孩，他们与你同父同母。”

但是父亲死了，你的意渐消，转投别的男人的怀抱，还想要和他一起生意、生儿育女，他怎能允许？他怎能咽下这气？

“女人应该从一而终，你懂不懂？”宋君纬指着玉的鼻大吼。

玉先是浑一颤，然后冷笑：“如果我没有从一而终，在你中就是个应该死的人了，是吗？”终于说了，这话在她中憋了多少年，今天终于能质问来。

“是！”铿锵有力的话语如同石一样砸在玉的心。

他是不择言，还是言为心声，玉心知肚明，她仰天长笑，泪从她角疯狂下，前世陈铎休她，到底是因为她错了事，她对他有怨无恨，时至今日，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承认，她最恨的人是大哥和二哥。

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，上着一模一样的血，世界上无论父母、夫妻、女，都没有比他们更亲近的血缘了。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，听到的确是来自最亲近之人的冷言冷语，见到的确是最亲近之人的冷漠对待。

她指着宋君纬，又笑又哭，说不话来。

如果注定只是名声的献祭品，何必从小到大如此她，让她误以为他们之间的意足以对抗世间的一切苦难。最后又告诉她，都是镜月，她本是该死。

门外的陈铎早已捺不住，听见玉的哭声，上推开守门的丫鬟，推门而。他见了宋家兄妹痛哭对峙的模样，怔了一下，赶走到玉旁边，玉却突然从他旁边窜了去，走到书桌后将老虎风筝摘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