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想，湘国民风不错，曝尸荒野也有人给收尸，就连煜王也愿意为死人停下队伍。

为防民冲城，县城唯一的城门内外戒备森严，城外架着十几个粥棚供灾民取用，随取随走不得聚集停留，县令倒也算仁至义尽。

“洪过后容易闹疫病，没瞧他上都生疮了？想必是不被允许城，这才活活饿死的。”李霄顿了顿，“也或许是病死的。”

菩萨自毁凡相，救下数千黎民百姓，此事被视为天降吉兆，清默县连夜报闲州府，闲州府尹不敢怠慢，不停蹄派人报天都城，梦到过菩萨显圣的煜王自然顺理成章被封了钦差。

白知饮穿着一甲，背着细藤编制的短弓，轻灵又凶悍，像只孤鸦。

经年累月，那观音天冠上承山巅，下方莲宝座浸在里，常规已过，不盯人非，手结莲印，满面慈悲。

洪滔滔来袭，加上前些日连雨，山中土质变，嵌在山上的观音像被冲倒，断成几截横亘于河面，化作一天然堤坝，是将洪改了，清默县城及下游各县平安无事。

白知饮望着那团渐渐弱下去的烈焰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
不敢多言。

白知饮一愣，摇。

他骑在瓷虎背上伸长脖张望，就见片刻过后树下火光冲天，一焦臭味慢慢飘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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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皋境内连河都没几条，想发也没得发。

四千锐日以继夜赶路，三天后便到了江北和江南的界，就见到三三两两的灾民穿着脏兮兮的衣裳，背着小破包慢慢往北去，包袱里许是他们仅存的积蓄。

难怪要提醒兵士掩住鼻呢……

城上守军一就看到黑压压的队，旌旗猎猎生风，便知是钦差到了，赶忙往县衙通禀。

十里外就是离江南最近的一个县城——旦县，如今成了江南民的首个落脚。

刁疆奇怪：“没听说江北粮不够啊，十里外就有县城，怎么还有饿死在野外的？”

三月二十九，洪峰一夜间冲清默县境内，县城地势低洼，县民能跑的都跑了，剩下不能跑的老弱妇孺，只能等死。

清默县河边有尊型观音像，依石山走势雕凿而成，几十年来总有善男信女上山祭拜。

尸在官边的泥地里，上盖着几把杂草，的四肢瘦如柴，肤上大大小小的溃烂连成一片。

再往前数十里，李霄见到了第一尸。

李霄像是看他的心思，笑着问他：“你们潘皋不发吧？”

李霄立远眺，盯着那尸周围萦绕的苍蝇瞧了片刻，吩咐：“派两个人过去把尸烧了，记得蒙鼻。”